且润

若得君意,不胜欢喜。

【叶蓝】鬼节的小短篇

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,民间的鬼节,
一个小脑洞写出来,
鬼知道我写的什么玩意儿π_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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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中元节,亦是民间的鬼节,相传是鬼门大开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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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们说,这一天过世之人会回家歆享供奉,想来也知道不过是活人给自己编造的一点念想罢了。

寻常人,跟着鬼差走了那黄泉路、进了那鬼门关、闻了那一路的彼岸花,尘世间的羁绊就该断的断了、断不了的也淡了。走到奈何桥下,问孟婆讨一碗汤喝下,就彻底成了了无牵挂的一缕魂,过了桥,就是投胎的转生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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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在每年七月半过来等着鬼门开的鬼,都是那些尘世羁绊过深的人。

用孟婆的话来说,人都嗝屁了,再放心不下还管个卵用,这一个个儿的,顶着副苦大仇深的丧气脸在这儿转悠来转悠去,最后还不是一边哭一边投胎去了,白他妈晚生了好些年,上辈子的死对头下辈子都能当他们爹了……些个死脑筋的,就该让鬼差一脚一个踢下井去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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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博远汗颜,说是是是您说得是。

孟婆斜眼瞪他,骂道是什么是,你也没跑,早晚要求着老娘赏你一碗汤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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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许博远走到这里,鬼差阴惨惨地跟他说:“这人生前的愁苦越多,死后要走的路就越长,咱们方才就走了这几步,想来你生前是个享福的,安心喝了这碗汤,转世去吧。”

许博远怅然若失,只觉得生前的记忆都被沿途的鬼花吞掉了,什么都想不起来,可就是觉得自己该等一等,于是跟那鬼差打商量,说:“这位兄弟,要不这汤咱们先缓一缓,我在这儿等个人一起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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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鬼差当时也不恼,只是阴惨惨地冷笑:“等谁?”

“不记得了。”

“那你记得什么?”

“只记得自己名字。”

“那到时候他从你眼前过,你也认不出他来。”

“我答应过要等他,不能先失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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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许博远就留在了奈何桥前,闲来无事帮孟婆打打水、洗洗碗,听听她骂骂咧咧的念叨。

孟婆对此十分满意,说他生前可能是个当保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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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又到了一年一度鬼门大开的日子,奈何桥前凄凄苦苦晃荡了整年的游魂,又能去人间放放风了。

他们有的人,跟许博远一样只记得自己的名字;有的人,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,却还记得要等的人的模样;还有的人,想必是羁绊深得很,连跟那人的经历,都还记得一二。

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真的偿愿的,要么是错过了,要么是等到了,那人却将他忘在了黄泉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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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博远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出去浪——万一他要等的人,刚好就在他出去的时候来了呢。

反正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是个不按常理来的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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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今年不太一样,有个人死活要拉着他出鬼门去。

“蓝啊,一年就一回,不出白不出,咱就回去看看呗。”
许博远说我不去,要是他刚好这时候来了怎么办?

“不会的,我不就在这儿吗。”

然后许博远就被他强拉到鬼门前排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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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伙是去年来的,当时他一见许博远,就半是欢喜半是心疼地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说:“小蓝啊,哥来了,咱走吧。”

许博远心里咯噔一声,盯着他的脸瞅了半天,一点东西也想不起来,只觉得握着他的手,心里莫名地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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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弟你怕是认错了,我名字里,没有蓝这个字,”许博远叹了口气指着桥前晃荡那群人跟他说:“你去那边挨个儿问问,有没有个叫小蓝的。”

那人也愣了,想了半天,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想起来,只是咬定“你等的人是我,我找的人是你。”

许博远也拿他没办法,又不能真的跟他去投胎,两个人只好就这么拖着,就拖到了七月半。

平时他帮孟婆打水洗碗,那人就叼根狗尾巴草在一边儿看着,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回想——也是奇了,他是许博远见过的“人”里,唯一一个真的能想起东西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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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博远看他嚼狗尾巴草的样子,心里就老觉得不舒服,有一次终于问出口:“你生前是个老烟枪吧?可别是肺癌来的。”

那人愣了愣,说:“哦,年轻那会儿是离不开烟,不过跟你在一起后被你逼着慢慢戒了,偶尔才抽两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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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博远本来想说大哥我不认得你啊,不过想了想还是忍回去了。

那人却又接着说:“你老说怕我肺癌,把你一个人丢下,我才戒掉的……结果后来你自己先走了,我就又放开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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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博远有点懵,嘴张了张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想说对不起,又想说那你也不能放开了抽啊,又想说我不是你的小蓝,还想骂他一顿……但终是什么也没说,低下头帮孟婆盛了一碗汤。

孟婆转手就把那碗汤泼了,回头扔了块手帕给他:哭你妈批,弄脏老娘的汤了。

许博远擦了把脸,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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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太阳落山,阴间鬼门大开。

那人拉着许博远的手,力气大到他甩不开,只好任他拉着。

这是看在你手长得好看的份上,许博远忿忿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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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去哪儿?”他问。

“回咱家看看。”那人头也不回地答道。

许博远忍不住翻白眼,心说谁跟你“咱家”啊,嘴上却说:“你家里还有人吗?”

那人说:“有呢,儿子继承我家产业了,房子给闺女住着。”

许博远大惊:“你们俩男的还有孩子?”

那人终于回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:“当年我说不要,你非要,现在你又不认了。”

“……”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,许博远笃定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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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个挺温馨的家,今天大概是有客人来,晚餐很丰盛。

许博远被那人拉着进到人家里的时候,就有一股暖融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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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思远,去楼上叫你爸爸他们下来吃饭了。”

“知道了小姑~”

这家的女主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,这个“思远”叫她小姑,那么另一个帮忙准备晚餐的就是她的嫂子,那帮忙布置餐桌的女孩儿就应该是她女儿了。

他很快理清了这家几个人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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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们很快也下来了,看上去更稳重些的那个说:“漫漫,你给爸爸他们上过香了么?”

“大哥你都来了,你去上吧。”

于是许博远被拉着跟“大哥”走到了客厅的一角,这里供奉着一个小小的香阁,香阁里摆着两个灵位牌,一副相框。

看清那相片的一瞬间,许博远的脑子“嗡——”得一声,有些东西突然就涌了出来。

再走近了一看那灵位,一个是许博远,另一个,是叶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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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叶修,你是许博远,”那个刚刚一直拉着他的人,从背后慢慢地拥住了他:“两个孩子是领养的,儿子叫叶路,闺女叫许漫漫,你说是出自‘路漫漫其修远兮’,大孙子要上学没来,客厅里那个是小孙子,你还没见过,名字是我起的,叫叶思远。”

孟婆说,鬼如果流泪,容易魂魄不稳。

可是许博远觉得,自己的魂魄从来没有比此刻更稳过,叶修手臂圈着他,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每个醒来的早晨一样感受到他的心跳了,可是他的胸膛,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他心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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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蓝,别哭了,”叶修一边擦他的眼泪一边哄到:“可算是认我了。”

许博远,或者说,是蓝河破口大骂道:“早就让你改口你不改,怪谁!”

“怪我,怪我,”叶修轻笑一声:“小远,哥错了,下辈子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。”

蓝河有点儿脸红,一肘子怼在他肚皮上:“下辈子让你叫我老公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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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家人都入睡之后,他们才离开。离开之前蓝河一直在想办法给孩子们留个言,让他们把香阁里供着的相片换一换。

“我们那么多张合照,为什么偏偏选这张!”

“这张最好看。”

“放屁,你说,是不是你指使的?”

“真不是。”

“不可能,哪有立牌位用年轻时候照片的,又不是英年早逝!”

“对,这俩熊孩子,太不懂事儿了。”

“靠,不行,太羞耻了!”

“没事儿,没人知道的。”

……

蓝河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相片,只有两个大头,确实什么也看不出来,只有他们两个知道,这张照片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的第二天,他们洗了澡,两个人裹了同一条浴巾,叶修从背后抱着他,用他的手机,对着镜子拍的。

一切就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,叶修的胸口贴着他的背心,下腹顶着他的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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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tm的羞耻了,他决定眼不见为净。

叶修很喜欢这张照片,也很喜欢从背后抱他。

说不是叶修指使的,他打死也不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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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婆说,你给我洗了好几年的碗,这汤,就当你们都喝过了,投胎去吧。

蓝河摇摇头,说阎王大人会怪罪您的。

孟婆斜他一眼,骂道别不识好歹,不喝这碗汤你们俩下辈子就不怕找错人了,阎王怪罪下来老娘担得住。

叶修说没事儿,就是喝了这碗汤,也不会找错人的。

蓝河的脸红了红,说下辈子我找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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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几年后的一个深夜,

有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发了18条好友申请,

另一个人同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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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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